[压切明] Scent Of You 06

·因为球结膜下出血把自己搞成了十分吓人的造型，所以开始限制用眼时间，结果大部分的份额都给了塞尔达传说，所以近期缓更（。

　　长谷部抬头认真看了一会儿，真切地觉得自己受到了刻板印象带来的欺诈。
　　做成云朵形状的木质招牌上印了几个圆滚滚的英文字母——Rai Cafe”。浅蓝色的文字衬着米白色的背漆，看起来意外有种圣托里尼的梦幻感。只是这块还透着年轮的纯木招牌在周围各种艳情浮夸的霓灯箱中，简直格格不入到了突兀的地步。
　　咖啡店门面很窄，一扇格子木门便占去了大部分空间，吊兰疯长的角落里立着一块小小的招牌。招牌顶端不出意外地侧躺了一只棕色的小熊，正把曲奇饼干吃得满嘴都是。已经习惯了明石对轻松熊的特殊执着，长谷部弯腰仔细去看招牌上的小字。
　　“本日推荐：咖喱蛋包饭。”
　　在下午三点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想吃咖喱的长谷部莫名其妙地又看了眼头顶的招牌。
　　所以说这里其实是家兼营洋食屋的咖啡店？
　　咽了咽口水，长谷部注意到招牌的右下角坐着一只正在生闷气的黄色小鸡，蜷起来的右翅里拿着一把小小的扫帚，气得眯起的双眼正往棕熊的方向瞪过去。
　　长谷部看了会黄鸡眉间的褶痕，莫名地就是觉得有些眼熟，可想了一会又实在想不出在哪里看过，他只好抬头去看其它东西。
　　他看见门上正挂着“营业中”的木牌，做成了波浪型状的白色小木牌上也写着与同样滚圆的蓝色字体。
　　他会在里面吗？他会在等我吗？他……会想要见我吗？
　　在工作上被鹤丸不带恶意地称赞过杀伐决断的长谷部绝望地发现，此时此刻大概就是他自己这辈子最优柔寡断的时刻了。
　　可奇妙的是，他并不讨厌。
　　这种无法掌控一切的感觉像极了过山车360度转圈时的奇妙失重感，心脏搏动着快要从喉中蹦出，却又在下一秒被突然的加速度带着坠回原位。
　　提心吊胆地令人上瘾。
　　又紧了紧一直在渗汗的右手掌心，长谷部踟躇着要不要先给明石发个邮件，告诉他自己已经过来的事。
　　可是当他拿出手机又点开邮箱看到那行地址的瞬间，长谷部突然意识到——明石就在这扇门背面。
　　一想到这一点，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异口同声地窃窃私语：想要见他，想见他，现在就想见到他。
　　于是他向前又踏了一步。
　　咖啡厅约定俗成般特意调暗的昏黄灯光让长谷部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他只能看到玻璃上自己的镜像。
　　特意用发胶压下的不羁呆毛，深灰色的休闲西装是难得正价的新款，白色衬衫领口开到了第二颗，精心挑选的贝壳形袖扣闪烁着微弱的光泽。
　　长谷部不安地触摸着鼻尖，却似乎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混在甜腻的荷尔蒙和苦香的咖啡中的，命悬一线般的浅淡气味，那是——属于明石的气味。
　　就像暴风雨中听到海妖歌声的水手，被那股难以描摹的香气蛊惑了心神的长谷部不再有机会去思考，眼耳鼻口舌身意皆只剩下明石国行四个字，被吸引的本能让他伸手握住了门把。
　　“欢迎光临哪。”和门铃声一同响起的还有那懒而绵的关西腔，“呀，你终于肯进来了哪？”
　　“下、下午好……”长谷部站在门口磕磕巴巴地打了个招呼，顿了片刻又觉得不够礼貌，于是僵着脊背又鞠了一个极标准的躬，还用了敬语的最高形式，“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
　　“噗哈哈哈——”穿着围裙的明石在吧台后面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外面可是挂着营业中的呀，我又没特地写压切长谷部不得入内哪。或者，我可不可以认为——”
　　他偏头看向长谷部，唇角勾得张扬艳丽：“见我这件事让你紧张哪？”
　　被彻底看破心思的长谷部赶忙踏过门口一段短短的走廊，走进了意外宽敞的店内，下午三点的店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耳尖有点红，忍不住低头摸了摸鼻尖，说话的方式终于回归了正常：“我怕你有事忙。”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余光小心地打量着店里的装饰，浅蓝打底的墙上用大大小小贝壳砌成了海浪的形状，柔软的黄色调灯光比外面看到的还要明亮一些，浅色调的布艺沙发被印满了轻松熊的靠垫和抱枕堆成了慵懒舒适的样子，原木色的桌上还放着一对对不同造型的轻松熊和小黄鸡玩偶。
　　“有事？”明石敏锐地捕捉到了长谷部话里的关键词，他在摆着一排虹吸式咖啡壶的吧台软软地趴下，柔软细白的手指托上同样白腻的下巴，闪着蝶翅光泽的双眼从眼镜上方看向长谷部，“让我猜猜看哪，你看到这个地址的时候都想了些什么呢。风俗店？牛郎？一夜情？不伦？或者直接是——”他暧昧地拖长了尾音，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故意又俯了俯身，开到第三颗扣子的白衬衫里露出了大片白皙光滑的皮肤，交叉横过胸口的黑色带子把看起来意外柔软的乳肉挤在一起，挤出道阴影浓重的诱人凹陷。
　　长谷部不由自主地盯着那道明显的阴影局促张了张口：“我……我……”他特别想否定明石的话，可脑海里突然涌现的画面——还是他不久前想象过不下十遍的——沉浸在情欲中的粉红色眼角，天鹅般的后颈上汗湿的紫发，被吸舔得红肿湿润的乳尖，布满指痕的白腻皮肤，类似的过激画面在脑海中带着樱花香气来回飞旋，稳秘的生理反应也随之悄悄抬头。
　　“对不起……”长谷部沮丧地低下了头，硬生生挪开了流连的视线，左手修剪整齐的指甲一下一下掐着掌心，“我承认我一看到地址就做了很多不好的联想，甚至还怀疑了你职业的正当性，这是都是我的错。”
　　看着长谷部似乎恨不得立刻土下座的模样，明石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呢？只发那一个地址的那条邮件，你难道没想过我是为了试探你吗？结果你看到这个地址还真就一本正经地跑过来了，连个电话都没有打哪。”
　　长谷部低着头又走进了些，近得他能够清晰地嗅到明石身上特别的香气，也能让柜台挡住身体自发的反应：“我出发前就已经决定了，无论你是谁，我都想见你，所以我来了。”
　　“长谷部先生总是在奇怪的地方打直球呢。”明石笑得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星星，他重新直起身，把松松垮垮的围裙拉成正经的样子，“即然来了我店里，那就喝一杯咖啡吧，你是还带了手信吗？看这个盒子……我猜是蛋糕，对吗？”
　　长谷部把盒子摆上吧台，露出了里面被保护地近乎完美的蛋糕：“是……是的，那家浅蓝蛋糕屋的草莓蛋糕非常好吃，我好希望你也能尝到这么好的蛋糕。”
　　用食指抹了一点奶油含入舌尖中，明石像猫一般惬意地眯起了眼睛：“让我猜猜看哪，长谷部先生的话，一定是去排队买了蛋糕，结果没来得及吃午饭。刚才看你盯着门口的招牌咽口水的样子我可是看见了哦？”
　　“你看到了吗……”长谷部的肩头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
　　“非常可爱呢。”明石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那么除了咖啡和蛋糕，长谷部先生还想吃点什么呢？别看我这样子，做饭什么的可是很有自信的哪。”
　　被称赞了可爱却更加沮丧的压切长谷部开了口：“那就……咖喱蛋包饭，可以吗？”
　　“长谷部先生可是今天第一个点‘今日推荐’的人哪。”
　　“……会很奇怪吗？”
　　“不，我很开心。”奶油般的香气像是海啸般铺天盖地的涌来，明石在巨浪正中笑得柔软香甜。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